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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兰玉树 寄衷情 4538 字 1天前

纸团很快又飞回来,“等会去哪上网?”秦铮眉头拧起,潦草写道:“家里有事,不去。”

纸团极力挽留,“别回家啊,啥破事啊?月假就两天半,铮哥带我上分!”秦铮没有再回,把纸团了团,往桌肚一塞,岔开长腿趴在课桌上,想到即将到来的麻烦事,心里一阵躁。

大家在学校关了一个月,放假就像出笼的鸟,谁都不愿意又回另一个笼子里。虽说秦铮也无所谓笼不笼子,但少年谁不爱玩?他却被在外地工作的老头安排了事儿,不得不尽快赶回家去——

估计一时半会儿处理不完,后续也十分糟心。

半个月前,老头儿通知他有个跟他一般大的男孩儿要住到他们家里来,据说是大城市来的,身体不太好,特地到小地方养养病,他一顿据理力争,百般抗拒,好险没被被老头儿四两拨千斤糊弄,提了个条件,不情不愿地接受了事实。

那人今天中午就到了,老头儿早上打电话交代他领着人安排安排。

秦铮当时脸就黑了,心说我安排他妈呢?可真够会选时间的,月假估计是打水漂了。

他头回听到这事儿就在想,十六七岁的年纪,初来乍到住一个家里,如果是Alpha,合得来叫有鬼,秦铮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私人地盘被侵占了。但老头儿说人身体不好,他也不能捶病秧子,万一那人个性讨厌,怕是少不了要憋气。

Omega就更麻烦了,又没血缘,老头儿常年不着家,孤A寡O住一块儿叫怎么回事?怎么这老头儿嘴皮子一碰就答应别人了,有没有考虑过别的?

本来就膈应了十几天,又因为月假泡汤烦了一上午,秦铮满身低气压,眼睛一抬,把收卷子的小组长吓了一跳,下课铃响了,秦铮站起来,一米八几的个头人高马大,长腿从椅子上跨过,拎上书包第一个走了出去。

“铮哥!铮哥!你真的不去啊?”

秦铮淡淡一回头,阳光倾落,照得他侧影锋利,好像带了几分杀气,喊他的Beta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秦铮就又换了散漫的笑脸:“真去不了,明天再说,我先走了。”

他们教室在一层,秦铮没两步就走进了那一小片香樟林里,抄近道去学校车棚,身后,教学楼在铃声里喧闹着开了闸,兴高采烈地流出许多乌泱泱的人头。

秦铮垂着眼给车开了锁,伸腿跨坐上去,用脚后跟把支架别好,正要踩,车屁股却被人拽住了。

一股齁甜的桂花味。

秦铮没回头,脚下用力,车子就蹿了出去,那个Omega在背后气急败坏地喊:“秦铮你站住!你跑了我直接把你名字写校庆表演名单上去!”

秦铮面无表情地想着随便,颇没绅士风度地给这个Omega男孩儿扬了一嘴灰,从学校大门刚打开的那条缝里冲出去了。

他在小县城不宽不窄的道路上飞驰,行道树在他身边掠过。自行车游鱼般穿过下午班的人群,驶上一道小桥,不远处就是十字路口,洒水车放着歌迎面过来了,一路扬起灰尘与水汽,他便掰着车头拐进人行道躲,在凹凸不平的石砖路上颠颠簸簸。

老头儿又给他打电话:“小铮,人接到了没?”

“我刚放学。”秦铮不耐烦,话里没表现。

“噢,航航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在咱们家门口呢。你别路上瞎玩,快点回去,天气预报今天快三十度,可别把他热着了。回去做点好吃的,问问他开不开空调。礼貌点啊,别搞得凶神恶煞的吓别人。”

秦铮翻了老大一个白眼,心想这八成是个娇花Omega,他可伺候不了,鼻子里却“嗯”着,问:“叫啥名儿来着?”

“林一航,一二三的一,起航的航。”老头儿顿了一会儿,又说,“小铮,你真的对人客气点儿,挺苦的一个孩子,别为难人。”

秦铮骑着车碾过一道坎儿,颠了下狠的,手机差点飞出去,迎面又跑过来几个不看路的初中生,差点撞他车上,他憋了一上午的火登时冒了,话也绷不住,咬着牙说:“知道了!啰里八嗦的,挂了。”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林妹妹,是不是太阳底下都搁不得,一晒就化——

还礼貌?秦铮心想,Omega捶不得,我凶两下总行了吧?真他妈闹心!

秦铮在鱼肠般的小胡同里左拐右绕,叛逆心起来,特地挑了远路,白墙灰瓦在他头顶错落,露着一条蓝蓝的天空。可惜县城就那么大,他前一段就骑得猛,这会儿再是走远路也晃晃悠悠地快到了。

他家是老式独栋,附近有棵歪脖子槐树,大概和家中老头儿一般大,约莫两人合抱粗,虬曲的树根隆起,顶破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