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身下马,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惊雷劈中, 碎金般的光影在琥珀色的眸子中划过,眉端微蹙,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鬓角的碎发骤然被急促的呼吸掀起。
她后退半步,“这?”
杜樊易一马当先的冲上前去,他眼含激动之色,颤抖的问道:“可是贺云昭贺修撰?”
贺云昭点点头,她青色的衣衫被鲁州的风灌满,漂浮在身后的衣摆仿佛是一道流云,飘飘若画中人。
一大群身着各色官袍的文官并年龄各异的鲁州学子冲到她前面。
一双双眼睛腾的冒出一道道光,来绕着贺云昭。
是了!是了!这一群人中唯有这一位年龄对上的文官!
裴泽渊飞身下马,快步上前,他冷淡的面孔上眉梢皱起。
“即使无数次在梦中见到明月郎的身影,但如今本人立在眼前,仍觉幻想不够,想不出您千分之一的神韵啊!”
裴泽渊险些以为自己幻听了,他难道自己在心里给这群激动的文官加上了声音?
熟料下一秒耳边继续响起一道相似的声音,“贺郎,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他僵硬的脖子缓缓转过,说话的青年捧着一张宣纸满眼激动的开口嘘寒问暖。
吴是急忙上前,严肃的脸上不悦一闪而过。
他还未开口便见人群如潮水退去般分开。
两条人影捧着一张贴在木板上的宣纸小跑着上前。
这两条高高瘦瘦英俊端正的身影可是杜樊易精心挑选出的不坠鲁州美名的才貌双全少年郎,只为了不在明月郎面前露怯。
另一边有老者上前,他激动的递上一根狼毫笔,殷切道:“还请大人为济东城题字!”
贺云昭皱眉,过于精致的面孔在不笑时总带着极大的威慑感,她摆摆手。
吴是心中点头,果然是明事理的人,此行来是为了查案,怎能本末倒置的与这些人多加纠缠。
下一刻他对贺云昭的印象彻底破碎。
只见贺云昭的嘴角似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从眼角的笑意开始裹挟着动容的泪光轰然坠落。
她一挥衣袖,潇洒朝天一甩,道:“拿大毛笔来!”
“啊啊啊啊啊啊贺公子!”
吴是:“……”
大号的毛笔很快被沾满墨汁送到了贺云昭手里。
她沉思片刻,握着大号毛笔在宣纸上挥笔!
赴济东,践古贤志!
杜樊易上前一步,他瞳孔颤抖的看着眼前这一句话。
这几个字从起势就磅礴大气,混着潇洒与飘逸,尽显本人的洒脱不羁之气。
贺云昭将笔一扔,立刻有人扑上来抢这一支笔。
“我的,我的,你别和我抢!”
“是你别和我抢!”
她一路乘车从京城来到济东城,连日来的赶路人已十分疲惫,但眼角眉梢并不显得颓气。
那种坚定的一往无前的气质杂糅在本人的洒脱与傲慢中,成了一种叫人心神沉醉的气质。
在人群爆发喧闹的刹那,她悠然回身,身后便是那张写着‘践古贤志’的墨迹!
青色的官袍在身后随而动,她头戴黑色方巾,风流意趣,无人出其左右。
“贺大人来济东是做什么?能待多久?”
人群中有人大声喊出问题。
贺云昭缓缓抬眼望向那个方向,下巴抬起,被风吹的眯眼,她嘴角勾出玩味的笑容,道:“你想本官留多久?”
吴是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