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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

他的血滴落下来,落在山上唯一一座孤坟面前。

一滴一滴,就像来年盛开的春花。

那样的场景太过惨烈,又似乎太过遥远, 就像一场囫囵结束的大梦, 他死了,背弃他的李道生也死了,他们竟然还死在了一块儿。

但现在, 李道生还好好站在他面前,甚至是年轻几岁的模样。

裴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只是死前的好梦一场, 但在这黄粱大梦里能再见李道生一面, 对他来说也已经是足够奢侈的一件事了。

此时还叫小九的李道生, 手腕被面前还未及冠的少年握得发疼, 但奴才是不能拒绝主子的, 所以他只能暗自吃痛,而后垂下眸,掩去眼里阴沉的情绪:“主子,是奴才惹您不高兴了吗?”

裴忌这才发现面前的人轻微皱了下眉头,虽然没有表示什么不满, 甚至很快就松开了,但李道生素来是很能忍疼的人,如果不是真的太疼了,必然不会显露出一点神情。

手上的温度让他贪恋,但他还是怔怔然松开手,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一些不对。

怎么会有这么真实的梦境,连李道生这样细微的表情变化都看得清……

可若不是梦,惨死已是他亲眼所见,李道生又怎么可能这样活生生的好好的站在他面前,还称自己是奴才……?

“……小,九?”

裴忌喊起这个称呼来,甚至还有一些不熟练。

李道生便低下头,更显得低眉顺眼:“主子,奴才在。”

因着那惨烈的记忆,裴忌有一些必须确认的事情。

他直勾勾盯着面前的人,舔了下发干的嘴唇,忽然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毫无征兆地道:“到床上来。”

李道生本来因为他刚刚突然喊出的名字而有些心神不宁,突然听到这道命令,瞳孔轻微一颤,骤然掀起眼皮:“……主子?”

宫里的规矩比那些州府里的更加森严,平日里,奴才们就算要跟主子说话都时常要跪着,更别说同床共寝,若是真躺到一张床上了,往往都是有些什么别的原因。

而像他这样长得漂亮些的太监,要是被主子看中了,自然也只能是泄.欲的工具。

但之前这一长段时间里,这位殿下从不掩饰对他那股淡淡的厌恶,他不知道这厌恶从何而来,但因着这种态度,就算是殿下真想要暖床的,恐怕也轮不上他。

但他自己……

却是存有私心的。

裴忌还在直勾勾盯着他,李道生按捺下越跳越快的心脏,沉默几秒,弯腰脱掉碍事的鞋袜,小心翼翼跪在床榻边缘,指尖微微发着抖。

因为年幼时的经历,李道生对旁人的触碰都十分敏.感,甚至于厌恶,抗拒,恶心到面色苍白都是常事,只不过他善于忍耐,所以旁人也就不容易发现。

但在这件事上,只有裴忌是那个例外。

也正因如此,他早就意识到自己的不对,每每对上那双璀璨如星的眼睛,他自己那卑劣的心思,简直都一览无遗。

他虽然净身早,但是入宫的年纪已经晚了,只不过现在,哪怕是穷苦人家,宁愿把孩子送去干劳役也不愿意送进宫里当太监,这才让他在宫中的年纪显得轻了些。

可事实上,今年他已经二十有三,比裴忌都要大上四五岁,若不是长得还有几分姿色,恐怕连今天这个暖床的机会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