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阙说:“在他眼里,我跟那些人不同。”
“是浅显意义上的不同吗?比如教学质量?”
“是因为你对我的接受程度。”
付迦宜没想到是这个原因,略微晃了下神,“我在他那应该没这么大的面子。”
程知阙闷声轻笑,“你是高估了我,还是低估了你自己。”
“之前好像没和你说过……我和家里人的关系不如表面和谐,很多时候是在勉强维持一种体面。”
“能看出来。”
付迦宜沉默几秒,对他说:“如果换作别人,会主动劝我迎合长辈。毕竟无论家人做什么,于情于理都是为我好。”
程知阙说:“冷暖自知。别被任何人的主观想法影响,其中也包括我的。”
跟程知阙分开后,付迦宜回到自己房间。
叶禧这时候发来一条分享日常的短信,说自己在杂货店看中一瓶手工香水,价格公道,味道闻起来还很特别,等明天带回来一起试香。
付迦宜指尖敲击按键,回复:好,等你。
短信提示音没再响起,她收了手机,扑倒在大床上,将脸颊埋进去。被褥有股被阳光晒过的浅淡甜香,跟刚刚站在程知阙身旁时闻到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他这人不仅存在感极强,连身上的气味都很难忘,潜移默化地渗进嗅觉,无孔不入。
付迦宜一时心乱,支着手臂坐起来,没顾得上穿鞋,光脚踩在地毯上,拉开木兰花纹的折叠门,到露台去透气。
她房间的视野开阔,正对程知阙住的那栋小楼。
别墅外观上了年代,法式廊柱衔接尖角屋顶,拱形格子窗搭雕花白墙,程知阙倚在窗台边上,身上裹件睡袍,湿发随意散在眉宇间。
他手里捏着手机,在同什么人讲电话,眼神寡淡,看起来几分漠然。
仗着没被发现,付迦宜打量得肆无忌惮,见他很快结束通话,似是又打了一通。
下一秒,手机铃声响起,发现是他的来电,她眉心猛地跳了跳。
接通后,听筒里传来他微弱的低笑,“我有什么好看的,值得你看这么久。”
短暂无言,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付迦宜无声吸进一口气,隔茫茫夜色和他对视,“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我了……”
“嗯。你很惹人注目。”
“偷看被抓包,不如直接说我丢人现眼好了。”
“我的话不带任何贬义。”
不带任何贬义,岂不就是夸赞的意思。付迦宜在心里猜想,表情没太大变化,自顾自转移了话题:“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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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阙淡淡道:“很晚了,你不是也没睡。”
橄榄枝被原封不动抛了回来,意味不太相同,性质自然也就跟着变了。
付迦宜食指轻轻抠了下手机背面,“我马上就睡了。”
程知阙笃定说:“今晚你不会失眠。”
“嗯?”
“在熟悉的领域应该睡得更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