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在暖棚久留,三人移步到对面的酿酒室。
房间不是特别大,用挡板隔出几个单间,专供游客使用,空气中一股掺杂了酒精的果香,是发酵后的混合气味。
伦古取来消过毒的大褂和白手套,自己留一份,把另一份递给程知阙,“哥哥,给你的。”
程知阙应道:“乖。”
付迦宜在不远处摆弄机器开关,想到早上那段插曲,忍不住笑出声。
知道机器该怎么用了,实际并不需要她做什么。
程知阙包揽了大部分精细工作,其余琐事交给伦古打下手,只派给她一些不沾水和化学试剂的简单任务,方便她能参与进来。
付迦宜给葡萄去完梗,一时无所事事,便去看程知阙的侧影。
他戴一副护目镜,手里捏一剂装了酒石酸的量杯,身形颀长,那件白大褂堪堪过膝。
酿酒只是一时兴起,此时此刻,倒叫她找到了另一个感兴趣的点——不知道他在学校实验室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过分斯文,少了平时惯有的闲散痞气。
她盯得太直白,很难不惹人注意。
程知阙放下量杯,抬了抬眼,准确无误捕捉住她,目光平静,深不见底。
视线短暂交汇一个来回,有什么不可控因子在悄然滋生。
付迦宜没移开眼,比他先一步开口,主动岔开话题:“程老师,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吗?”
她第一次喊他老师,是在这种窥探差点被抓现形的情况下。
程知阙没戳穿她自以为掩饰很好的窘迫,“有很多。”
“比如……”
“揣摩人心。”
即便她道行尚浅,也不难猜测,他在这方面似乎修得了炉火纯青的造诣。
很难不怀疑,他自谦的回答是在帮她圆场。
付迦宜拿捏不准,索性含糊其辞,主动结束了这话题。
做完基本步骤,程知阙摘掉手套和护目镜,随手扔到桌上,“陈酿和发酵大概要一个月左右,等你考完试,我们找个时间来取。”
付迦宜说:“也不是很急,等以后再说吧。”
她不知道要在这边待多久,也不清楚所谓的以后究竟是什么时候,但还是想跟他约一个模棱两可的期限,待承诺兑现。
等到有天天各一方,起码不会彻底断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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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斯镇最后一程是渔港的出海体验,伦古妈妈说可以在港口租一艘游艇,沿海岸观光,下午临近傍晚那会景色最漂亮。
马赛不比巴黎纸醉金迷,少有灯红酒绿的繁华场所,但付迦宜越来越喜欢这座城市,哪都不想错过。
在这里更自由,也更安心,她贪恋一成不变的生活以外的新鲜感。
到港口前,付迦宜问程知阙,如果这两天没有伦古和他妈妈做游行推荐,他计划带她去哪。
程知阙说:“无所谓去哪。渔港占地不大,几个特色颠来倒去,感受风土人情最重要。”
他不打无准备的仗,但不会要求她强制执行各种游行安排,一切随缘,由她自己做主。
无论处在何时何地,程知阙这样的人都太得心应手,熟知各种潜规则,相处起来毫不费力。
刚认识的时候,她觉得和他投契,当时以为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因缘巧合,其实是他本身的游刃有余。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