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客人上门,询问的恰好就是精灵族的事。”
莱希眸光微动。
楚遇叙述的声音很轻,带着叹息和悲悯:“污染精灵母树的,是一种来历不明的黑色岩浆虫,它们只要有一只成功靠近精灵母树,就会踩着同类的尸体前赴后继蔓延而上,直到啃噬焚尽精灵母树的所有生机。”
原本爬起来静静坐在冰霜大树下的球球似乎听到了楚遇的声音,双臂环膝,抬起脑袋,朝着水晶球外的楚遇看去。
深色的眼睛里像是燃起了当年那场黑色的火焰,那些粘稠,可怖,恶心,充斥着恶意的尖嚎再度回到他的耳边,但他的身后,却没有了立誓要守护的族人。
“精灵们的献祭是托举着精灵王靠近排斥一切生灵魔力的精灵母树,而精灵王的献祭,则是以身代树。”
“他的灵魂化作支撑精灵母树的魔力,身躯化作隔绝火焰啃噬的盔甲,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地尽可能维持精灵母树的生机。”
楚遇不免想到刚捡到球球的时候,黑发小人身上几乎被烧得没有一块好皮,惨不忍睹,奄奄一息。
“但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只是时间的问题。等到精灵王的魔力消耗殆尽后,岩浆虫还是会继续啃噬精灵母树。”
球球低垂下眼睛不再看楚遇,黑色的发丝从肩头滑落,搭在暖暖的淡黄色小毛衣上。
“来历不明?阿遇也不认识那种岩浆虫?”莱希却抓住楚遇刚才话里的字眼,很是在意地追问。
楚遇愣了下,认真回忆了自己看过的剧情,摇头:“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呀。”
剧情里没有说到的东西,楚遇自然是不知道的。
“那些虫子似乎是突然间冒出来的……”楚遇一边思索,一边分析,“应该是想要对精灵族下手的幕后主使做的。”
“就像是当初咱们看见的,被种在魔兽林中央的因弗诺花?”楚遇突然提起最开始相遇时的经历,“那些花要是被拿出去针对什么人,应该也挺厉害的。”
“因弗诺花?”
重新躺回桌面的哔哔翻了个身,觉得蜂翼被扯着了,又抬了下胖嘟嘟的身体蹭着找了个舒服的角度。
“那东西的确有点防不胜防,但要说攻击性其实没有太多吧?除非是用那么多的花同时把兽人放倒,然后再动手。”
“别的兽人我不知道,如果真要是生死关头,再逼真的幻觉也不可能让我沉迷到死。”
楚遇想想也对,一般幻觉这种东西,打辅助的比较多,让人沉迷在幻觉里,又不能完全困死的话,的确是挺鸡肋的——总不能是让一个城镇的兽人都陷入幻觉吧?
图什么?
莱希却冷不丁嗤了一声。
不明所以的楚遇惊讶抬眼看狐狸。
哔哔一顿,猛地想起什么,再次一个仰卧起坐,原本就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陷入幻觉的确算不上是什么杀招,让一个城的兽人都陷入幻觉,就算是再来人杀都要杀好一阵子,但是——
如果陷入幻觉的,是珈蓝王城呢?
王城内的兽人们因为因弗诺花的幻觉,所见所听所感都是自己执着的、疯狂的、追逐的、痛苦的、求而不得的存在,心里想着的、念着的、翻滚着的欲望,只会比平常更加浓郁且激烈。
而身处珈蓝王城,听得到珈蓝子民所有心声的莱希……
因弗诺花这个被楚遇阴差阳错提前破开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