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好的领带推到脖间,手垂落下来,刚要去碰放在衣帽间玻璃岛台上的手机,它突如其?来地震了几下, 震得他眼皮跳了又跳。 郑云州拿起来接了:“喂?” “郑总, 林小姐......不?见了。” 袁褚拨通前, 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但话到嘴边,他还是顿了一下。 知道?郑云州必定大发雷霆,他也害怕。 “不?见了?”郑云州抓着手机的指背猛地用力, 勃然变色,“说清楚, 一个大活人交给他们, 怎么不?见了!” 袁褚的叙述裹着杂乱的风声传来。 他已?经到了楼下:“有人帮助林小姐离开了酒店, 派去的警卫在同一时间被?引开,天太黑了, 连带她走的车子都没看清, 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谁?谁那么大本事!”郑云州气急地大喊。 平滑的玻璃表面, 映出他骤然压低的眉骨。 袁褚说:“恐怕是您父亲, 是我失职,我今天早上才知道?, 林小姐在住院的时候,丁秘书私下去看望过她,没说几句话就走了。” 一种刺骨的冰冷顺着脊柱攀上来, 他站在温暖如春的室内,感觉身体快要冻僵了,手脚已?经开t?始不?听使唤。 如果只是林西月一个人,那么不?管她到哪儿,他都能在两天之内出现在她面前,把她带回京来,但丁秘书一掺和进去,他有通天的手段也使不?上劲,只能大海捞针地去找。 “好好好。”郑云州心里怄得要死,嘴角却与?之相悖地上翘,扭曲成一个自嘲的弧度,“太好了,像我亲老子会做的事。” 袁褚哪还敢回话。 眼看着这?位就要精神失常了。 他只说:“车子已?经在楼下等您,现在是......” “还要啰嗦什么?”郑云州打断他的话,吩咐道?:“去机场,让他们在云城等着我,把事情一五一十讲给我听,一帮废物!” 袁褚被?吼得脸颊一抖,他说:“是,我向峰会主办方那边请假。” 郑云州挂了电话,一只手搭在胯上,他脸色铁青地环顾了一圈,大力把那些衣裙扯下来,扔到了地毯上。 他蹲下去,打开藏在深处的保险柜。 里面的现金少了一些,她一系列的证书和材料也都带走了。 应该是出门前临时拿上的,柜子内被?翻得很乱,每一处痕迹都昭示她的慌张。 你?的手在发抖啊,林西月? 是怕晚一步就走不?掉吗? 就那么想跑,一天都不?能再?待了,你?弟弟没了,就一刻都忍受不?了,一句好话都不?肯再?说了,是吗? 郑云州站起来,一阵天旋地转的晕,他只手搭在了额间,踉跄退了两步。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两口气,胸口起伏得厉害。 郑云州缓了缓,拿上手机,取了件大衣穿上,快步出了门。 袁褚见他气势汹汹地出来,忙开了车门。 等他上了车,袁褚也赶紧坐上副驾驶,对司机说:“去机场。” 他回头,不?可避免地对上郑云州冷霜一样的目光。 袁褚倒抽了口凉气,小声说:“那边回消息了,没有查到林小姐的国际航班,也没有她任何的出行记录,我想,人应该还在云城。” “这?还用你?来说,她要出国,也得等学校录取,哪有这?么快。”郑云州嗓音寒凉,冻得人身上起鸡皮疙瘩。 袁褚没什么要汇报的了。 他转过身,绷紧的后背贴在座位上,无奈地叹气。 林西月走了,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郑云州抵达酒店时,秘书室的两个女孩子站在门口等。 从早上起来,发现旁边那张床上空空如也,行李也不?见了时,左秘书整个人就像掉进了冰窟,从头到脚凉透了。 听说郑总要来,左秘书心里就两个字——完了。 她甚至连辞职报告的内容都在脑子里编好了。 郑云州下车时,黑色羊绒大衣的下摆被?风吹到一侧,神色阴鸷地看过来:“进去里面说。” 一行人战战兢兢跟着他。 郑云州坐在椅子上,绷着下颌,听他们把前因后果都复述了一遍,面容越来越冷,薄唇紧抿成了一道?线。 也确实是不能怪他们。 郑云州散了坐姿,无力地挥手:“都下去。” 袁褚赶紧开了门,告诉他们先回京,正常工作。 左秘书蒙了特赦似的,点点头,忙去收拾东西。 他往前一步,问郑云州说:“要去林小姐的老家找找吗?离这?里不?远。” 郑云州点头:“让他们镇上的人把林西月的档案拿来。对,这?是后改的名字,她应该叫葛.....盼弟。” 袁褚看他脸色颓败,一整天了,茶饭不?进的,想要伸手扶他起来。 但被?郑云州掸开了手,他撑着桌子站起来:“没到那个份上。快走,把她找到要紧。” “郑总,我多句嘴,要真找到了林小姐,您会怎么样?”袁褚很小心地问。 像是已?经有了线索般,郑云州的面色明显柔和了一瞬,但仍重重咬着后槽牙:“找到了她,我就把她的腿打断,看她以?后还能去哪儿。” 袁褚放了心。 这?样往他心上捅刀子,到头来还是舍不?得,只能强撑着,说些不?着边的狠话。 出酒店时,云城这?边的公子哥儿李颂赶了来。 他比郑云州小,父亲正值上升期,见了郑云州就叫哥,亲热地说:“来了也不?告诉我,我多失礼啊。” “没那个。”郑云州没精神地拍了拍他,“不?是来玩儿的,来找人。” 李颂嗐了一句:“找人我陪着你?找啊,这?儿我都熟。” 郑云州没心力应付他了,由着他上了车。 前几天刚下了冻雨,车轮碾在霜白的乡间小路上,远处湖面漂浮着雾气,几茎枯荷斜插在水里,旁边一株老柳褪色成素描轮廓,枝桠间的鸦巢就快掉下来。 郑云州坐在车上,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脑子里却南辕北辙的,想起刚过去的那个夏天,林西月陪他在翁山消暑时的情形。 那会儿天热,满池子的莲花都开了,湖水泛来的潮气里,都夹着几缕清新荷香。 暗下来的天色里,林西月就躺在窗边的长榻上,看书看得睡过去了。 中午才胡闹过,她的鬓发还是散着的,歪着头,眉头舒展。 郑云州也躺上去,把她抱进怀里,掌心慢慢地摩挲她的后背,像赏一柄玉如意。 他抬起她的脸来吻,吻她轻薄的眼皮,吻她玉立的鼻子,吻她甜润的嘴唇,哪儿哪儿都吻不?够似的,吻到自己起兴得厉害,前端已?经有閖丝溢出来,蜿蜒地蹭在她身上。 林西月在这?时醒过来。 她睡眼惺忪,声音绵软:“郑云州,你?总在吻我。” “嗯,看你?睡得太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