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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来月 一寸舟 2435 字 23小时前

?”  她抬起眉梢,笑盈盈地望着他点头:“我刚才扔了几个,这儿的雀鸟常年熏染在佛烟里,都有灵性的。”  郑云州偏过头,无声牵动了一下唇角,随手就把菩提子扔了出去。  这比她自己扔的时候紧张多了。  西月咽了一下口水,紧盯着金色塔檐上的灰雀看,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求你们了,快点下来把郑总的这颗菩提子叼走吧。  但那群小东西们就像被谁施法定住了似的,连翅膀也不肯动了。  她看看地上,又看看那些山雀,再对上郑云州的视线,尴尬地笑了下。  十秒。  四十秒。  两分钟过去,西月急得都出汗了。  郑云州手心里掐了支没点的烟,饶有兴致地看向她。  比起雀鸟会不会来衔走自己的菩提子,他更想听她的说辞。  看看她这张灵巧的嘴还能编出什么?  郑云州居高临下地看她,沉冷的嗓音里溢出一丝笑:“看来也没那么有灵性。”  “可能......可能它们没注意,您要不再扔一个试试?”林西月硬着头皮说。  郑云州薄薄的眼皮压下来:“我看起来那么闲?”  他一眯眼,她就觉得他身上侵略性很强,也不由自主地害怕。  林西月摇头,低下头不敢再说话了。  她从一开始就不该提议他扔的。  没多久,住持的几个弟子来相请,说偏殿凉快,让郑云州去喝杯茶。  他没再搭理林西月,抬步往侧后方去了。  刚走了两步,就听见一阵拍翅的声音,紧接着,林西月就喊了起来:“郑总,它们飞下来了,您快看呀。”  郑云州回过头,勾起唇角,玩味地睇了她一下。  真是小孩子。  老天爷顺她一次意就有这么高兴。  他很快抿紧了唇,面无表情地吩咐:“你不热是吧?还不下来。”  西月赶紧跑过去,气喘吁吁地站在他面前:“郑总,我没骗您。”  郑云州笑了笑:“我也没说你骗我啊。”  观音殿里比外面清凉,偏殿内放了整套的桌椅。  白檀烟气里,圆木桌上摆了一壶茶,四个茶杯,和几盘还算精致的糕点。  引着他二人进去后,弟子们就退出去了,他们还有事情要忙。  林西月坐在他的旁边,一直注意着他的神色。  只见他端起杯子来看了几秒钟,又嫌弃地放下了。  她想到这位少爷有严重的洁癖,可能是嫌脏不敢用。  林西月拿出一包湿巾,当着他的面仔细擦了一遍,又用滚茶烫了两圈杯口,才敢把倒的第三杯茶递给他:“郑总,可以喝了。”  郑云州看着她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做下来。  一双玲珑玉雪的纤细手臂在他面前摇来摇去,翻花绳一样晃眼睛。  他看着飘散热气的茶水,才勉强定了定神:“你对别人也这么周到吗?”  “啊?”林西月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笑说:“随手的事而已,您别客气。”  她在心里默默想,还不是你看起来像个阎王,况且还有事情要求你办,能不殷勤点吗?  郑云州迟疑了片刻,鬼使神差似的,还是把那杯茶端起来喝了一口。  茶叶沫子的粗泛味儿往上顶,逼得他差点吐出来,又不得不使劲咽下去的时候,郑云州立马就后悔了。  就不该喝的。  他从小到大也没喝过这样不上台面的茶种。  但为什么又喝了呢?  就那么怕辜负她的好意吗?  真他妈的怪。  昨晚那股不明不白的热意又浮了上来,好燥。  郑云州撂下杯子,一双手随意撑在膝盖上,烦闷地看了眼外面。  他问了声:“我妈一般要听到什么时候?”  西月说:“有时候会在这里用斋饭,有时候中午之前就离开,没准的。”  看他一副耐心耗尽的样子,西月也不再敢作声。  刚才已经吃过乱提建议的亏了。  沉默了片刻,郑云州望着摇动的竹帘问:“隔壁放着观音像?”  “嗯,您要去拜拜吗?”西月托着下巴说。  像听了个笑话,他几乎立刻就嗤出来:“你知道我做过多少坏事吗?哪个菩萨能待见我?”  还不如踏实坐着,求神不如求己吧。  西月却是真的笑了:“那您知道观音有多慈悲吗?只要不是单纯地为了作恶而作恶,一个人的内在哪有什么固定的评价体系,又拿什么去判断绝对的好坏呢?只有立场不同罢了。”  郑云州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家里除了赵青如那两个二百五,所有人都那么喜欢她了。  就连混遍风月场的付长泾都能被她拿下。  她是个伶俐的,像在山中修炼了很久,道行很深的精怪,很会在不同的场合,面对不同性格的人,说不同的话,句句都能说到人心坎里。  可她才这么点年纪不是吗?  难以想象,她从前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才会涉世这么深,这么会看别人的眉眼高低。  可她的外表又是那么柔弱,像那种在陌生地方走丢了,会坐在路边哭的小女孩子。  郑云州还没说话,林西月的手机就响了,他扫了一眼来显,是境外的号码。  她当着他的面接了:“喂?”  殿内幽旷安静,一道温和的男声在烟火气里飘出来。  付长泾在电话那头说:“月月,我病了一星期了,连床都下不来,好想你啊。”  林西月看了一眼郑云州,捂着听筒说:“不好意思,郑总,我出去接个电话。”  郑云州慢条斯理地点了下头。  月月。  叫得真是亲哪。  林西月起身,还没到门口就问:“付长泾,你生什么病t?了?”  明知那茶难喝,郑云州还是又端起来,心里接了句,应该是相思病。  一听就是男人贱骨头作痒的死出儿。  付长泾只是感冒,也可能是水土不服吧,后来又拉肚子,闹了大半个月。  林西月安慰了他几句,让他注意身体,赶紧上医院看看,别硬撑着。  “嗯,我听你的。”付长泾靠在床上虚弱地说。  林西月嗯了声:“我陪赵董在妙华寺呢,先不和你说了。”  但付长泾不愿意挂,他说:“别啊,我好不容易有点精神和你打电话,想听听你的声音。”  她说:“我的声音有什么好听的?”  付长泾说:“你怎么从来都不联系我?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我?”  林西月沉默了几秒:“是,不想。付长泾,我其实......”  一听这个开头就知道,她又要老调重弹了。  付长泾赶紧说:“行了,你快去忙吧,我休息了。”  西月还没来得及说再见,那头就挂断了。  她捏着手机,站在半明半昧的长廊里,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摇动的经幡。  日光刺眼,林西月眯了眯眸子,很快就回去了。  她坐到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