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装的赛车第一次降速了,在少年Omega娓娓的话音里。
“宋翊,林家的风评是不是很不好?我好像听说,在长辈的圈子里,很多人都觉得,林恒是个疯子,”依旧是一颤不颤,少年Omega的两片眼睫宛如蝴蝶静止的羽翅,“所以,没什么人愿意招惹他。你们家好像也是,这是不是我们引以为豪的特质?”
“你看,即使肢体残缺,你也敢和从前一样,把车开到极速,即使因为这支笔,瞎了一只眼睛,你还是敢把它送给我。”
“订婚礼物?”少年Omega偏过头,第一次正视了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满脸冷然的嘲弄,看上去却煌煌,贵不可言,“你对我做出的一切,都会让你感觉有趣和快意吗?”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我也是一样的,当我把这支笔戳进你的眼睛的时候。”
少年Omega只是举起了笔,车辆就晃动了起来,驾驶者技艺不精,已经无法控住这匹失控的烈马,他们冲破了护栏,一头扎进深绿色的山林,一些并不茁壮的树木充当了缓冲,最终变形的车头嵌在了一棵两人合抱的杉树上。
奇迹般的,两人安然无恙,却是又一场噩梦的开始。
血腥气弥漫的标记,像是一场战斗中的较量,所幸愚蠢的敌人早已经递出了武器,在凌辱的过程中捂着血流如注的腹部倒下了。
一片浓荫里,少年Omega像一名罪人一样开始慌不择路地逃亡,赤裸的脚掌踏过腐殖层和绿苔,渐渐变得伤痕累累。
不知过了多久,日头已经西沉,到处仍是似曾相识的绿,他失去了方向,也失去了神智和意识。
或许,他早就失去了。
……
香山很大,是燕京的名川。
救援队先找到的是政要家的小儿子,又过了三天,才在出动了十余架无人机的诸多摄像里找到了一件破损的衣物。
最终Omega还是被找到了。连日雨水浸泡下催生出的重度肺炎差点夺走他的生命,但他还是醒来了。
只是,他失去了他自己。
……
林一航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莫名有些熟悉的天花板。
好像不管哪里的医院,天花板都是一个装潢,雪白的灯管炽出刺眼的光晕,会让人激出生理性的泪水。
他好像做了个长梦,还是不太美好的那种,因而体感沉重又疲惫,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梦的内容基本已经不记得了,就无法勾起他的思考,不至于会损坏他的情绪。
手指微动,却感受到一股阻力,紧接着是皮肤相贴的灼灼体温,暖得不可思议,被握住的那只手都隐隐沁汗了。
林一航偏过头,颈下蓬松的枕头发出沙沙的轻响,视线投向伏在床畔的青年Alpha。
墙壁上的挂钟已经走到十二点,窗外是光污染浓重的夜幕,燕京的上空看不到星,只有一轮略显寡淡的月亮。病房内一角的加湿器正徐徐吐出白雾,Alpha发丝微微凌乱,仍穿着初见时那身单薄的西装,外套已经脱去,内里倒是很正式三件套马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