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是从不止息的滚滚江水。
有什么难以忘怀的呢?
不过是……刻骨铭心的初恋。
久无人居的瑞安巷十九号已经破落不堪,小院里荒草丛生,番茄被移走后留下的坑早就弥合,亲手搭建的狗屋上,金属件锈蚀如血,远在燕京的威风垂垂老矣,脸儿和胡须都白了,颤颤巍巍,再也走不动路——
只有蝉鸣,无论是哪里的蝉鸣,从来都是年复一年的聒噪,却也是年复一年,新的一茬。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
就连昔日的挚友也会失去少年时代的纯真,变得利欲熏心,不惜背刺。
……该醒来了。
头痛欲裂地睁开眼睛,青年Alpha撑起身体,发现自己仍置身于这片灯红酒绿的喧嚣,不禁拧起了眉头,“……我睡了多久?”
“没很久,大概半小时?”接受问话的Omega没敢去看那双被酒气熏得通红的眼睛,心头一阵发跳,感到有些腿软,嘴上还是调侃,“秦哥也会断片啊?”
青年Alpha并不搭腔,长腿岔开坐着,西裤布料下浮出大腿流畅的肌理线条,卡座边的茶几太矮,他双肘支在膝上,低垂着长睫醒神,并没发现自己领带已经扯开了,衬衫领口的最上方的扣子松了两颗,一把银钥匙垂落出来轻晃,牵着它的丝绳安稳地贴在凸起的锁骨。
半晌,青年Alpha的喉结上下滑动,觉察出烧灼般的口渴,便端起一旁的杯子灌下一大杯水,然后抓起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哑声说:“告诉他们一声,我先回了。”
Omega不住地偷瞄他,出声挽留:“别呀哥,大伙这不是给你饯别么。”
青年Alpha确认完自己的随身物品,带着一身酒气与雪松木香从他身旁越过,留下一句有些疏离的笑音,“还在燕京,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不如直说想把我灌死。”
“哎,秦哥,看看手机,之前好像来挺多电话呢!一直在震,这会儿没打了。”
“知道了。”
青年Alpha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挥了挥,径直穿过随着音乐舞动的人群。
一路拒了几个过来搭讪的Omega,出了旋转门,暖气立时被关在身后,迎面而来的冷风夹杂着零星的小雪,让他有些昏沉的精神为之一振。
掏出手机叫了代驾,屏幕上微信图标上的气泡数字是627,未接来电32通。其中有19通来自陈子灏,被他翻出来拉入了黑名单;剩下的13通是爱宠医院,他拨了回去,听见一个女声说:“秦先生!你家爱犬……”
……该来的还是来了。
威风今年已经十二岁,在德国牧羊犬中已经算是长寿,去年被查出肿瘤,切除后精神就不大好了,最近几个月更是站都站不起来,但叫它名字,还是会用一双浑浊的狗狗眼看过来,发出和小时候一样的呜咽声。
“我马上过来。”
听完噩耗,青年Alpha的神情还算平静,只是长久地在这条小雪纷飞的长街上驻足,昂首望向高楼上那面巨大的荧屏。
倒计时正在读秒,远处围聚在音乐喷泉下的人群翘首以盼着,数字归零后,迸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