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儿别扭的同时又觉得很受用,心情顿时好了些,唇角也就勾起来,“怎么你看着比我还难受?没事儿,不疼,跟输液时扎针差不多。”
林一航确实挺难受的,先前他隔窗看了一眼那袒露的伤口,心里就一直闷闷的不是滋味。应该很疼吧?秦铮身上可能要留疤了。或许秦铮本人不会在意,但他在意,谁都不愿意自己喜欢珍视的人受到伤害、身上留下那种痕迹,更何况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实在又心疼又自责。
只是他现在不想再让秦铮反过来安慰他了,便收起了那副低落的样子,向秦铮笑了一下,“那还是有一点疼的吧?我输液的时候觉得有一点点疼。哥比我厉害多了。”
秦铮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正要张嘴调侃这么大个人了还怕这点儿疼,但想起那天他手背上青色的针眼,又觉得他怕疼好像也十分理所当然,点了点头说:“那是,皮糙肉厚的一般来说是比细皮嫩肉的厉害点儿。”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林一航偷瞄着秦铮帅气的侧脸,心说皮糙肉厚这词儿好像也和他不怎么沾边,但少年人总归是会越长越强健的,该不会若干年后长大了真的变成五大三粗的那种Alpha吧?
他脑补了一会儿,不太能想象出来秦铮那副模样,不住地偷瞄秦铮一眼,又一眼。正好两人走到街边,几名工人装扮的壮年Alpha从旁路过,块头都很大。有了参照,他突然就想到了,顿时被脑海中的画面逗乐,忍不住闷头偷偷笑起来。
秦铮抬手拦车,用余光斜着他,“笑什么呢?又开始了?”他也是最近才发现林一航很喜欢一点点事就笑起来,还特别有感染力,搞得他也容易跟着一块儿笑。他得端着点儿,不能被轻易影响,不然以后镇不住人了,却还是压不住嘴角:“小疯子。毛病。”
因为今天中午要去医院拆线,两人吃了午饭就直接去了,完事儿才一点多,回家麻烦,上学又太早,便在学校附近的小吃街下了车,进了某家甜品店。
这个时间段没什么人,老板在吧台后打盹,都没听见他们推门进来的动静,秦铮叫醒他点单,林一航则随意找了个地方坐着,托腮看着秦铮挺拔清瘦的背影,想到以后或许会横向发展,又忍不住开始笑。
秦铮看了会儿饮品单,想问问他要什么,一回头却怔住了。
外间日头正晒,阳光把一切都照得刺眼,小店里就显得稍稍暗了些。林一航坐在临街的窗边,光线透进来打出他的轮廓,清晰又柔和,光影在他身上整齐地分部,错落有致,是种遵循规则但又不规则的美感。
他白得有些通透了,像一尊精雕细琢的玉像,带笑的飞红的面颊却又那么鲜活,弯起的眼睛里盈着细碎的漆光,仿佛一段潋潋的水。见秦铮看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他便收了笑,有些疑惑地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扑扇,扇得秦铮心里发痒。
连日以来刻意忽视的那股幽香又在鼻端清浅浮动了。秦铮滚了滚喉结,压下满身隐约的躁动,抢先开了口:“喝点儿什么?”
被他直勾勾看了一会儿,林一航心里也跳起来,脸上发热,手指不自觉地拨弄着摆在桌上的一小盆多肉,那叶子肥嘟嘟毛茸茸的,他很想掐一掐,好让自己不那么紧张,好险才忍住了,磕磕巴巴地说:“我,我都,可以。和哥,喝一样的。”
不多时秦铮端着两杯柠檬气泡水过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对坐着,视线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没有相交。柜式空调在旁边缓缓吹着冷气,吸管在杯中搅动,冰块与杯壁碰撞发出清凌凌的声响。雪松和兰花在清爽微酸的柠檬香气中隐隐互渗,气氛变得有些暧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