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航躺进薄被里,把头蒙住,对着会话窗口出神,直到手机屏幕暗下去。许久,他解开屏保,慢吞吞地打字:“刚才有事,没有不理您。”
“秦老师说你提前分化了,怎么没告诉我?是Omega?”
“嗯。刚刚才回家,正要告诉您。”林一航的拇指有些焦虑地抠着塑料手机壳的边角,停顿了一会儿,又打字说,“可不可以请您先不要告诉爸爸?”
“小航,他迟早会知道的。”
看完这一句,林一航把手机设置成静音,塞到了枕头底下,脸埋进了被子里。他就该求着秦铮一起去学校的,不然现在,他也不至于会这么害怕。
缺了下午的三节课,秦铮桌上多了好几张试卷,还用文具袋压着,好像生怕卷子被吹飞了他没得写似的。秦铮拉开椅子坐下来,随手扒拉了两下,翻了好大一个白眼儿。
正是晚饭时间,同学们大都出去了,教室里没几个人,整栋楼却闹哄哄的不得安生,都在走廊上聚在一块儿放风。秦铮倒也静得下心,坐着补了会儿随堂作业,不多时,张瑜珉跟陈子灏一人端着一碗泡面,溜溜达达朝教室来了。
“铮哥你这一下午去哪儿了?微信也不回一个,我还以为你被高三的怎么着了,跑去问了一嘴,结果啥事儿也没有,白操心了。”陈子灏左手打着石膏不太方便,就把面碗往秦铮旁边的窗台上一搁,一边弯着背吸溜,一边口齿不清地问。
秦铮颇为嫌弃地把椅子往前挪了一下,头也没抬,一门心思看语文的字音字形题,不是很想理他。陈子灏苦哈哈地说:“这也不能怪我,他写卷子那速度都跟你不相上下了,交完卷子就跑,我哪里看得住他?”
张瑜珉吃完一口面,用眼睛斜他,“就不是这么个事儿,谁叫你多嘴的?你要是不告诉他秦铮跑高三去了,他能提前交吗?他胆儿那么小。”
陈子灏自知理亏,开始死皮赖脸地跟秦铮求原谅。秦铮烦不胜烦,坚持了没一会儿就赶苍蝇似的扬了扬手,“行了行了,别在这儿叭叭了,一天天跟个大喇叭似的。”
陈子灏锲而不舍地问:“那你这一下午干嘛去了?小结巴怎么也没来,你们俩一块儿逃学了?”语气悲伤起来,“铮哥你变了,真的,现在干嘛都不带我了……”
张瑜珉怼道:“嗐,也没带我啊,你咋这么戏精?你就没发现咱俩早失宠了吗?”
两兄弟一唱一和地演上了,搞得像是秦铮见色忘义了似的。秦铮直皱眉头,没好气儿地说:“消停点儿,真的,别叫人小结巴了。他病了,我陪他去医院了。”
“我没嘲讽他的意思啊,我就是喊习惯了,一时间改不过来。他人还挺好的……那啥,他没事儿吧?”
陈子灏几口吃完泡面,端着碗站在秦铮旁边要走不走的,秦铮赶他:“一股酸菜味儿,快点滚。他没事儿。”
陈子灏被打发去丢垃圾,张瑜珉也就把吃完的面碗塞给他,然后贼兮兮地凑到秦铮跟前,压低了声音说:“不是病了吧?你这一身香味儿,是不是他的信息素?还挺好闻的。他分化成Omega了?真就孤A寡O住一块儿了呗。”
秦铮嗅了嗅,感觉不是很明显,怀疑道:“你狗鼻子啊?这也能闻得到?”
“是个Alpha都能闻见。存在感太强了,跟你差不多,但又没你那味儿冲鼻子,就觉得还挺香的。干嘛了沾这么一身味儿?您可别是犯错了吧?哎哎哎,干嘛干嘛?有话好说,别上脚啊。难不成还心虚了?”
秦铮把腿收回去,面无表情地看卷子,不理他了。张瑜珉这个蔫坏的闷头笑了好一会儿,才拍了拍秦铮的肩膀说:“打个赌来不来?”
“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