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一团乱麻。
时岁听得烦躁,心中盘算着,等这个月结束,就直接辞职走人。
周三下午下班前,时岁渲染完最后一个场景,刚要满意地关电脑。
突然,座椅被人轻拍,付泽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一会别急着走,和我去个饭局。”
时岁愣住:“…我吗?”
付泽扬眉:“对,我就带你一个人。”
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理所当然,且不觉得她会拒绝。毕竟得领导看重专门带出去吃饭,哪有人不会顺杆而上。
时岁一点也不想去,推脱道:“组长,我今天不太舒服。”
付泽像是听不懂她的意思:“你去吃点菜就好了。”
时岁还要说话,付泽打断:“小时,就给个面子吧。”
她还真不想给他这个面子。
刚要说话,付泽突然用着玩笑的口吻道:“小时,你的实习证明,还需要我这边签字批。”
听得时岁一口气憋在胸腔。
见她不再说话,付泽又重归笑眯眯的神态,语气也变得平和:“但你这么优秀,我当然会给你打全优。”
晚上的饭局异常无趣。
对面是一个小投资商,时岁混在一群中层领导间,听他们互相奉承。
工作上的应酬,往往需要推杯换盏。
在付泽要她敬酒时,时岁一口咬定酒精过敏,坚持只喝果汁。
这种酒局,她的作用无非就是陪酒。
但时岁不愿陪,更不会说漂亮话。
只按照付泽说的埋头吃菜,实在过不去了,才回敬一下。
付泽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时岁装作看不见。
饭后趁着付泽还要和投资商说话,她快速打了声招呼就打车回家。
时岁以为这种糟糕的表现,可以杜绝之后的所有饭局。
怎么也没想到,周五晚上,她又被付泽喊去吃饭。
那一刻,时岁差点立刻将辞职信拍到桌上。
但实习满一月才算学分,她干了二十多天,总不能就此前功尽弃。
冷静好几秒,时岁才勉强应下。
下班后,时岁随付泽来到酒店。
看着忆阑珊的大门,她心绪微沉,某些不太好的回忆涌现。
时岁其实不太愿意相信这些所谓第六感,但当不好预感每次都能印证时——她不得不开始相信这种生理性直觉。
就比如这刻。
她站在包厢门口,和主位把玩着酒杯,似笑非笑看她的晏听礼对上视线。
时岁脸色一变,却没有了生气的力气。
回国后,晏听礼总能在她想都想不到的场合,和她不期而遇。
前几次时岁还会惊悚,次数多了,她只觉疲惫。
如果这就是晏听礼口中的“不让她过上好日子”,那么他也确实做到了。
整个圆桌,光媒的大领导围着晏听礼坐了满桌,付泽都只能坐在靠近上菜的下首。
时岁一个实习生,尤其突兀。
正要往上菜的位置落座,上首传来慢条斯理一声:“坐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