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
她真是越来越不能理解晏听礼的精神状态了。
自己害他背疼,他也高兴?
“你要去干什么?”
晏听礼:“买席梦思。”
时岁:“……”
——看来晏听礼不是来“度假”,是来参与她家“老宅改造计划”了。
小镇的时间流速,似乎都比平常更慢,连晏听礼的作息也出奇规律起来。
一万年不早起的他,现在每天早晨六点半,准时睁开眼睛。
因为太阳会升起来,直直照到他脸上。
想睡也睡不着。
醒得早,自然也就睡得早。
十点,伴随着老宅树上的经久不息的蝉鸣声,他疲惫地进入梦乡。
小镇没有任何娱乐活动,能做的就是宅在家里在晏听礼的电脑上看电视。
日子看起来风平浪静,但——
没有了人工智能的晏听礼在生活常识方面就是白痴。
晏听礼毛病多,不想再去镇上小饭馆吃。
他嫌不干净,要自己做饭。
时岁便也随他,陪着去小卖部买了菜。
但晏听礼不会用老式锅灶,看到现在还有人用柴火做饭,眼中震撼就像看到原始人跳擦边舞。
在时岁一步一教导下,他好不容易引火点起柴。
又因为老宅的烟囱因为常年没有烧火,堵了,整个厨房黑雾四起。
两人都被呛得捂着嘴往外跑。
晏听礼沉默地打水灭火。
出来时,白皙精致的脸上,白一块黑一块,全是灰。
时岁看得笑倒在旁边。
他便面无表情,将手上的灰,狠狠抹在她脸上。
睚眦必报。
时岁尖叫一声。
气得跑回厨房,刻意摸了一手的灰。
跳起来往晏听礼脸上抹。
他任由她动作,随后再一把将她脸,往自己脸上蹭。
啊啊啊!
饭没吃上,还精疲力尽。
一身的灰,打水洗都洗不干净。
时岁灰头土脸,严词要求去河里洗。
晏听礼听得皱眉:“是那个洗衣服洗菜的河?”
“对啊。”
“不去。”
“为什么?”
他撇头:“脏。”
时岁:“去上游又不脏。你不去我去。”
“你也不许去。”
时岁已经习惯和他顶嘴:“为什么?”
晏听礼表情还是冷冷的:“不许在外面洗澡。”
时岁:“……”
她扭头就走。
晏听礼盯着她,嗓音沉了些:“岁岁。”
是他从前惯用的,施压时的语调。
时岁眼睫颤动一下,应激性地停顿脚步。
反应过来,抿紧唇转身。
抬头回视过去,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态度。
两人无声地对峙片刻。
晏听礼表情看起来有些烦躁。
好几秒。
他才吐出几个字:“要去一起去。”
时岁眨眨眼,露出一个殷勤的笑。
两步走近,垫脚,手在他发梢抚一下:“听礼哥哥,你今天真好。”
晏听礼一把攥住她手。
似乎觉得别扭,他的神情很古怪。
“你这样。”
是训狗吗?
晏听礼拧眉,停顿着,不想说出后面的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