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北一见她连招呼都没打,直接认了个错,说之前自己不告而别实在该打,宋再旖睨他一眼,不置可否,转而看向他身旁的丁梵。
似乎比之前更瘦了,羊毛大衣挂在肩膀,显得空落,及腰长发剪短了,几缕别在耳后,依然是很素净的妆容,带着一丝疲倦。
宋再旖问她是不是还没吃饭。
丁梵点头,他们刚坐的那班机虽然临降落前提供了晚餐,但她没胃口。
宋再旖就从包里翻出一份三明治,递给她,“金枪鱼的,没加芝士。”
丁梵有些讶异地看宋再旖,她笑着补:“我记得你朋友圈发过讨厌芝士。”
但话音刚落,周肆北在旁边接:“她不是讨厌芝士,她是讨厌我。”
轻描淡写的一句,甚至同样带着笑,似乎并不觉得这里的讨厌二字是贬义,而是掺杂着爱与欲的调情。
丁梵的神色微微僵了一下。
宋再旖见状探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一圈,没懂,下意识地瞥向那时正一副看戏姿态的沈既欲,他察觉到了,回望她,然后朝她挑眉,紧接着有条消息送达宋再旖手机上,“叮咚”一声,打破面前将滞的氛围。
周肆北带丁梵去办理托运和值机手续了。
宋再旖低颈打开,就看到屏幕上不出意料是来自“大少爷”的一条新消息。
【求求我就告诉你。】
重新抬头,沈既欲仍站在原地没动,隔着两米的距离注视她,眼底有笑,所以她也笑出来,右手按灭屏幕,没在手机上回他,动了动唇,无声用嘴型回他:“我求你。”
沈既欲刚要得逞地笑,她慢悠悠补上一个字:“……妈。”
我求你妈。
沈既欲更乐了,摇头,叹笑,往人面前两步走,“我妈忙着呢,别去打扰她。”
宋再旖学着他的模样晃了晃脑袋,伸一根手指戳着他胸口,把人往外推,说:“裴阿姨最疼我了,怎么能是打扰呢?”
“我也疼你,干嘛舍近求远?”沈既欲秒接。
因着沈既欲这句,宋再旖心口微荡,伸出去的手指微蜷,想收回,被沈既欲勾住,余光注意到不远处的几道视线,她又挣开。
沈既欲仍是笑。
……
那晚后来安检,登机,起飞,落地,一切都很顺利,摩尔曼作为他们的中转站,到捷里还有两个半小时的车程,柏时屹考虑到时间、地况等因素,没再自己开车,直接联系了司机来接。
八个人,正好依旧两辆车。
但和之前分配略有不同的是,周肆北在贺庭周正要上车时从后搭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搭着他刚拉开的车门,朝里面喊一嗓子:“再再,借你同学用一用啊。”
贺庭周闻言皱眉,宋再旖问他干嘛。
周肆北就笑嘻嘻地回答说不干嘛,请教点问题,然后,也不顾贺庭周愿不愿意,他擅自关上车门。
所以,最后是周肆北、丁梵、贺庭周、柏时屹一辆车,剩下四个人一辆车。
又是一段很长的夜行路,起先还能看到摩尔曼千里冰封的苍茫夜景,越往北开,那个时候窗外已经接近寸草不生的无人区,荒芜又开阔,隐约可见浅灰绿的极光浮在天际。
前些年有个寒假,宋再旖原本是计划跟沈既欲去冰岛的,但临行前她不幸病倒,最终挺遗憾地没去成,所以当下算是她人生头一回看到极光,说不激动是假的,抹开车窗玻璃上凝霜的雾气,外面的景色就看得更清晰,想拿手机拍,前边沈既欲已经心领神会地递过来了。
宋再旖说谢,他说不客气,聂书迩和黎嫣一人起哄地啧一声。
拍了会儿,又用目光认真描摹了会儿,车里暖气烘着,路宽车少,司机开得平稳,宋再旖收起手机没多久就感觉到困意渐渐来袭,问司机还有多长时间到,司机说还得有一个半小时。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