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对他有种“牵肠挂肚”的滋味。
……
但还没等宋再旖大彻大悟,周围流连的冷风送来“咚”的一声闷响,听着像是有物坠地,又有点像有人倒地的动静,她回神,和周肆北对视一眼,两人最先的反应都是扭头看向客厅,可那里仍是一片其乐融融,没有任何意外发生的异样,宋再旖刚要移视线,就听耳边又是“哐当”一声,周肆北拎着的啤酒罐失手掉在地上,他仿佛意有所感地朝门口快步走去。
宋再旖不明就里,却还是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周肆北一路穿过花园,逐渐看到不远处敞着的门,别墅前亮着的路灯,步子越走越急,弄得宋再旖到最后不得已小跑,呼吸裹在今夜凛冽的寒风里,变得急促,想问周肆北到底出什么事了,可就在前两个音刚发出来的时候又倏地噤了声,仿佛一根鱼刺突然卡进喉咙口。
因为宋再旖眼看着周肆北跪下,视野骤然开朗,先前被他高大身体挡住的光景就全部进了她的眼。
她看到不久前还对她笑的丁梵倒在门边,手机滑落两米远,额头有伤,哪怕四周空空荡荡毫无人影,可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觉得这是她自己没站稳摔的,是人为,是被剧烈推搡倒地磕着的,鲜血顺着她的脸庞直往下流,流进她脖子,流到她灰色大衣的领口,本来就白,此刻被风吹着,受着伤,血色就更淡了,近乎透明,那个说订给周肆北的蛋糕也被打翻在地,盒盖脱落,一丝奶油甚至沾到她的头发,满目狼藉。
丁梵的意识不算清晰,任凭周肆北小心翼翼地抱她,焦急地喊她名字,她给不了回应,整个人是陷入昏迷的状态。
而后宋再旖反应过来,同样屈膝,摸她脉搏,触她鼻息,确认了生命体征暂时平稳,起身想打120,但由于长久伫立冷风中,手指有些僵,锁屏密码输了四次,临到还差一次就要停用,宋再旖屏息,想重输,结果有人先一步拿过她的手机。
宋再旖一愣,抬头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沈既欲,白T外面套了件卫衣,还是薄,看着都冷,他却浑然不觉似的,低头在她屏幕上输密码,不出两秒手机“咔哒”一声解锁。
他递回她手上。
宋再旖看向他。
而沈既欲从始至终没看她,只有话是说给她听的,他说:“这里偏,救护车要跨半个城,太慢。”
紧接着话锋一转,“周肆北。”
叫一声那时候刚把丁梵扶起来的周肆北,短暂的失去理智后他也慢慢回神,沉声应,沈既欲接道:“刚才喝得多么?”
“不多,两罐。”
“洋的还是啤的。”
“啤酒。”
“还能不能开车?”
“废话。”
“行。”沈既欲点头,“那你现在送丁梵去医院,走环城高架,开多少码我不管你,就算超速交警那边我来搞定,但注意安全。”
周肆北看他一眼,“谢了。”
大步往车库走的时候又折身,对沈既欲说:“帮我查监控。”
沈既欲摆手,是“不用你说我也会办”的意思。
与此同时宋再旖叫住周肆北:“去一院西南院区,急诊三楼清创缝合,六楼脑部CT,到了就能做。”
仍是一句“谢了”消散在风里。
……
没过五分钟,耳边响起引擎发动的巨大轰鸣声,盖过所有音乐声,碰杯声,刷亮的车灯扫过前厅,撕裂夜色,周肆北一脚油门开出车库,经过大门时朝他们打两下双闪算作感谢和告别,宋再旖目送他驶离别墅,也是直到那个时候客厅里的男男女女才知道出事了。
这一晚的狂欢得以渐渐平静,却又难以真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