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药上写着饭后服用,你滴水不进怎么吃药?”
“以前又不是没有过,再说了谁规定非要吃药,我
睡一觉能好。”
“对,是能好,但代价是你得难受一晚上,弄不好还可能进医院,之前那次就是,忘了么?”四目相对,一坐一蹲,两人之间距离很近,额头几乎挨着额头,呼吸互相干扰着,都有情绪,都有道理,沈既欲接着说:“宋再旖,你要跟我作,也别拿自己的身体作。”
这话宋再旖就不爱听了,想抽腿,但却被沈既欲握更紧,只能瞪着他问:“你说谁作?”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宋再旖看着他,明明一副受着伤的小可怜样儿,脾气却不小,咄咄逼人地追问。
沈既欲没回答,作势要给她继续上药,被宋再旖按住手,他抬眼,对上她紧盯的视线,听她再呛:“不是说不要管我了吗?”
“是。”
宋再旖用“那你现在这算什么”的眼神看着他。
“我答应过许阿姨,你什么样来的,就要什么样把你带回去。”
宋再旖反驳得特别快,“借口。”
同时依旧注视着他,可这一次,沈既欲低下了头。
是因为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那句有多假,她这句就有多真,是因为清楚要是哪天他真的撒手不管了,那宋再旖转头就能把他忘了,干干净净。
远处开始涨潮了。
宋再旖见他这副模样,也跟着沉默,剑拔弩张的氛围在相互不说话的时刻里,像被扎了孔的气球,缓慢地漏气,破裂,蜷缩。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她轻咳一声,微微抬动那条受伤的腿,喊道:“喂。”
沈既欲缓缓抬头,看她。
“你再这么晾着我伤口都快结痂了。”
又是两秒的相顾无言,而后他很淡地笑:“那你别乱动。”
“那你轻点。”
“行。”
……
所以,哪怕那个暑假后来,他们闹得那么僵,话说得那么狠,战线拉得那么长,先低头的人其实仍然是沈既欲。
从来都不是她。
梦醒的时候,闹钟也响了。
早上六点半,一夜雨停,窗外不再是阴沉沉一片,孱弱的朝阳透进来,宋再旖看着相对陌生的天花板,反应过来她现在住的是沈既欲家。
小时候也不是没和他住过,甚至年纪再小点的时候,性别意识还不强的时候,两人还同睡过一张床。可如今,一门之隔,敞亮客厅里,站着的人,正往杯子里倒着豆浆,已经换好衣服,一米八四的身高,肩宽腿长,完